静默之刃(2)--影魅传说 (十五) (第二章完)
作者：月亮
(十五)
“唉……你实在是不该让他去拥有本不该他拥有的东西。”背后传来长长的叹息声，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要知道你很有可能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我转过身，望着比齐城主。他好象永远都是半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们说你是玛法大陆上最聪明的一个人，但我却觉得你太悲观，为什么不把这视为一次改善他生活的机会呢。”我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寻思着要不要问他一些事。他好象知道很多，出乎我意料的多。如果他真的是玛法大陆上最聪明的一个人，那么很多事，或者也只有他才能回答我了。
“他有他本来的生活，你所谓的改善可能未必是他想要的。”
“很多事情是相对的，我达到了我的目的，他也得到了好处，我们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即便他将来确实万劫不复，也比他继续当杀手，枉送性命后一切都无福消受的好。”
“孩子，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我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比齐城主一直半垂着的双目，突然睁开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立刻又半垂了下来。可是那惊鸿一瞥，却已尽显精锐，那锋芒的眼神令我一悸!
“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错的。”他温缓的语调，和之前那令人心悸的眼神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可是，他的这句话同时也令我很失望。
“这个世上有绝对的对与错吗？虽然他们说你是这个玛法大陆上最聪明的一个人，但我想问的问题，你应该是给不了我答案了。”
“你想知道什么？”
“影魅之刃!”
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我就知道会这样，尽管这个回答令我感到不屑。
不再理会他，转身向皇宫外走去。
“孩子，很多事情，你越是想记住，就越可能会忘记的。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只是唤醒了你体内一个沉睡的灵魂，而不是你做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我承认，他的话触动了我。
“那你觉得，什么是原因呢？”
“因为你的欲望。”
“废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你的欲望是什么，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完全发现。当你一旦达到了某个高度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不愿意下来了，尽管一开始你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上去……”
“或许我的确有一己私欲，”我提声打断了他。既然他无法给予我想要的答案，那继续这个话题就着实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又如何呢？又能奈我何？”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就当我是狂妄，就当我有这个野心想同时拥有沙巴克城和土城吧。”
“你执意如此吗？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你管我可不可能，我爱怎么做，就会怎么做。”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他现在一定很生气，我知道我会受到惩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惩罚还能怎么样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能再失去什么呢？我几乎已经没有在乎的东西了，几乎……
走出皇宫时，看到玉兔等在那里。
“青在酒楼等你，他说在陪你闭关前，想再痛快的喝次酒，因为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酒喝了。”
“呵呵，也是。走吧，你陪我们一起喝。”
遥遥的，看到青在酒楼上向我招手，便走了上去。
待坐定后，兔子拿起酒壶给我们斟上了酒后就欲把酒壶放下。
“你也喝嘛。”青接过兔子手中的酒壶，也替她斟满了一杯。
我发现，我们三人中，我的酒量居然是最差的。我刚喝完三杯，他们两人居然已经把一壶喝光，开始喝第二壶了。他们非但酒量比我好，还喝得比我快。看到这种情形，我决定以后不和这两人拼酒，因为那绝对是自讨苦吃的一件事，我的酒量远远不如他们。如果蓝在的话，或许还……一想到蓝，我的心中便是一动。
蓝，你可曾找到墨风……
大街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顷刻间便乱哄哄一片。定神一看，又是“征服”行会和“墨”行会之间起了争执。
“真是的，喝个酒都不让人清静。”青愤愤的握起手中血饮，欲起身。
“青，”立刻按住他的手，“呵呵，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侠？你去干嘛呢？你就让他们斗好了。不是挺好嘛，我们边喝酒，边乐得看戏。”
“哼!”青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冷冷的端起酒杯不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往嘴里倒酒，速度之快，好象在倒凉水一般。
我发现那群“征服”行会的人里，似乎正是以前失乐园外杀人抢劫的那伙人，只是那个带头的人却不在。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带头的人，叫“魔”，是“征服”行会的其中一个老大。而今天带领那伙“征服”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另一个老大，那个别人称为“老五”的人。此刻他正一脸狰狞的在大街上叫嚣着，非常张狂的样子。他今天有理由张狂，因为今天“墨”行会的老大似乎不在，显得有些落下风。
这两个行会的人，好象已经成习惯了，一见面必会争斗一番。这一次，好笑的是居然只是为了一件小极品首饰。不过这个理由也足够了，他们之间的斗争，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注定了他们日后的没完没了。
“兔子，”我指着“征服”的老五，“看到这个人没？”
“嗯。”
“告诉懒猫，要混进征服的话，可以从这个人入手。他叫老五，记住他的模样。”
“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如果懒猫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的话，可以告诉他，用一匹白马外加一把裁决足矣。”
“你这么肯定？”青突然插嘴。
“你没看到他骑的只是一匹普通的褐马，提着把炼治得很失败的祖玛裁决嘛？作为一个行会老大，却没有一匹象征身份的白马。作为一名武士，却没有一把像样的刀。而且他拿的是祖玛裁决，可见得对于裁决，他有多么憧憬了。懒猫要么就不要做，要做就要投其所好，挖到对方的心眼里。”回过头看着玉兔，“兔子，你可以把这个理由告诉懒猫。”
“知道了。”兔子答允道。
青，看了看那个“老五”，点了点头，嘴角又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金钱真的是一个很万能的东西，上达天庭，下至地府，几乎能扣开所有的门，打通一切的路，几乎就是了。
“呵呵，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还是喝酒吧。”我微笑着，头一回主动端起了酒杯。
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
那是一种欲望，对于诱惑都难以抗拒。
只是有些人欲望小些，容易满足。而有些人的欲望，却足以构成心魔。
我在想，我的欲望究竟是什么，我是不是也有心魔。
“魔”也好，“老五”也好，他们在众人眼中，或许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回过头想想，像他们这种丝毫不掩饰自己恶人形象的人，倒也坏得纯粹，坏得绝对，坏得真实。比起很多戴着伪善的面具，人前人后两种面目的人来，我倒更欣赏他们。
很多事情都是会改变的，想法也会改变。想当初我完全不能接受这群“征服”的人在失乐园外杀人劫财的情形，可是在今日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尽管，我仍然不认可他们的行为。
人人都想令自己能过得更好些，也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大笔财富，所以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赚钱方法。既然这个世界上会有像小懒猫这种靠做生意赚钱的商人，会有像关关这种靠杀人赚钱的****，自然也就会有类似“征服”那群劫人财物的人存在。就因为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才构成了这整个复杂而又热闹的玛法大陆。
丑陋与美好本就是共同存在的，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纷争，没有战斗，处处和平，那最终和死寂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这个世界是个舞台，那么我们每个人，也只是在扮演着某个特定的角色。
如此而已。
“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船？”
回家途中，我故意让青先走一步，借口买东西带着兔子又去了一次土城。因为有些话我只想对兔子一个人说，我想劝她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船上修炼。我总觉得如果她跟着我们去了，似乎她也会被带进这无休无止的纷争中。我希望，我们中至少还有一个，能够过自己生活的人。
“嗯，是的。”兔子执着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只是因为你想跟着我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等多久。”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哦？还有什么原因？”
第一次，兔子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似乎是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人，她实在太依赖我了，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她能做她自己。
“蓝，”兔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
“蓝对我说过一些话。”
“蓝？他对你说过什么了？”我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说，你肯定还会想去船上修炼，而每次去船上修炼都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在船上你们战、法、道缺一不可。你们三人在船上有一套配合战术，所以，他的位置就要由我来代替。他还说，他不在的时候，保护你的任务就落在我和青的身上。我要代替他来保护你，永远的保护你。”
“他离开时的那天说的吗？”
兔子，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起，蓝在离开的那天清晨，遇到过兔子。如果他当时真的说了这些话，那么，那天清晨，应该是他们两个之间许下一个承诺的时刻了。
“而且，”兔子突然很坚定的看着我，“你也对我说过，我是一名战士，身为战士就应该尽快强大起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微微一怔，因为她的话，令我动容。望着眼前的兔子，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都比我高出半个头来。不由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长发，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心中流过的那一丝温暖……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身后突然冒出的话令我和兔子都一愣，也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有些不悦。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男法师？高高瘦瘦的，手中拿着一把骨玉权杖。”
我懒得理会，只是半回头，没有转身，眼睛余光打量到距离我们不远处正有一个女战士，刚才应该是她在询问。可正面对着她的兔子却突然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满是不可思议。这令我有些好奇，兔子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我没有见到过拿骨玉权杖的男法师。”仍然是一脸惊讶的兔子，还是回答了她。
“哦……”那个女孩失望的应了一声。
兔子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我立刻回过头望去……那个女战士却正好失望的转过身，背对着我们，低着头缓慢的离去。
我敢肯定她没有看到我，我也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看到她的侧面。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立刻的，怔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了。
是她!
这个侧面，这个身形，就是她!
我怎么都不会忘记这张脸，尽管只见过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因为这张脸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深刻。
那天，就是那天，失乐园的仓库边上，和墨风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和墨风在一起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她在找谁？是在找墨风吗？
对了，是的，是在找墨风。
高高瘦瘦，手持骨玉杖权……不正是墨风嘛!!
“兔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突如其来的一切，片刻间我做了个决定。扔下兔子，我立刻跟上了那个女孩。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低着头缓慢的走着路，身形僵硬的如一具行尸。她的迟钝甚至不用我去刻意掩饰自己，便很容易的就跟着她走进了树林。
望着她的背影，我不禁握起了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指甲都深陷进了掌心而丝毫不觉得痛。
我恨她!
是的，我恨她，从没像此刻这么确定般的恨她。尽管我明知道不该恨她，尽管我甚至刻意的想忘记她，尽管她也是墨风计划中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尽管……哪怕有千百个“尽管”，我还是忍不住恨她，失去理智般的恨她!
强烈的恨意，让我忘记了一切……一个纵身跃到她面前，背对着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她的声音透着吃惊。
她有理由吃惊，一个正在想着心事走路的人，如果突然被人挡住去路，还背对着自己，当然会吃惊。
“你在找墨风？”我冷冷的反问着她。
“你，你怎么知道？”
我完全可以想像她此刻的表情会是多么的惊讶，但她提出的问题，却令我心中生生一痛。
“你不用再找他了。因为，你马上就会死。”
“你在说什么？你又是谁？”
“我想说的是，我要杀你。”
说完这话，我慢慢的回过了头……
“你……”
待她看清我后，清清楚楚的，我看到她就像刚才兔子的表情一样，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由于过分惊愕而张大着，完完全全的傻在了那里。
这令我很意外，为什么她看到我会这么惊讶？这不应该仅仅是遇到了声称会杀自己的人所露出的表情。她和兔子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有着同样吃惊的表情？尽管疑惑，我此刻却已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我现在只想杀她。
“你或许应该觉得荣幸，因为你将是我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我知道你很冤，你可以恨我，我也承认我在迁怒于你，但我还是想杀你。知道么，我最深爱的男人离开了我。我知道是他自己有野心，可正是因为你，不，包括你们的出现，都促成了他的念头和野心。所以，你，的确是致使他离开我的原因之一。”我向她逼近了一步，“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就是墨风!”
我知道，尽管自己从不杀人，可不代表我不会杀人。有些事情明白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要去做出来。把一件明明知道能够做到的事，再机械化的操作一遍，是很浪费时间，也很无意义的一件事。杀个人何其简单，如果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杀人就去杀一个人，简直是傻瓜的行为。是的，我不是傻瓜，我也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亲手杀人，如果不是非常必要，我绝对不会去杀人。甚至，我根本就是非常看不起杀人的行径。可是，她不同，如果我不亲手杀了她，实在难消我心中的恨意。我想，杀了她，应该多多少少能够拭去我心中哪怕是一丝丝的不甘吧。
我要杀了她，非常肯定的想杀她，我的手甚至已经探向了腰中的毒粉包……
可突然间，一直惊讶的望着我的她，却好象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竟然指着我开始放声狂笑。这种失常的行为，使正准备动手的我，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她的脸由于狂笑，开始渐渐扭曲，甚至眼中流出了泪水，“墨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你对我太不公平了!”那张混合着泪水的脸，慢慢的露出悲戚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的诡异。
“好吧，既然你想杀我，你就杀我吧。反正，”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么，似乎已完全被击垮了，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像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一般，失神的喃喃道：
“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强烈的反应让我震惊，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她崩溃的样子，脑海中居然一度呈现一片空白。可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尽管我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手中的银蛇却仍然渐渐横起……
那天，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且，是杀了一个丝毫没有反抗的人。我原以为，我不会去杀一个不会反抗的人，可是我还是杀了她。可能，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反应，让我有了一些很微妙的感觉。是的，我感觉到，她想求死。杀了她，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吧。虽然我不否认，当时她的反应，这种气氛，让我深深的不解。我或许应该问她一些事后再杀了她，但同时我也很清楚，她应该不会再回答我任何话了。
那天晚上，青和兔子都在为第二天的修炼做着准备，我却一动不动的望着忙忙碌碌的他们。他们并没有打扰我，可能因为他们觉得我在思考问题。可是与其说我在思考问题，不如说我在发呆，沉浸在白天遇到的那个女孩，那件事而发呆。
“青，我告诉你，今天我在土城见到了一个人。如果你见到了她，一定会像我一样吃惊的。”
“见到什么人了？”青闲搭着，正准备给他的血饮涂抹祝福油。
他们的对话，使我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
“我见到了一个和新叶长得很像的人，我当时可吃惊了。嗯，那个人好象正在找什么人。”
“什么？”
“什么？”
我和青，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如果说今天白天兔子的表情是震惊，那我现在震惊的程度绝对不会比她少。
“是啊，”兔子诧异的向我望来，“你没觉得吗？她和你长得很像啊，除去眼睛，你们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一瞬间，我好象被什么狠狠的击中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尽管明知道这对于第二天就要闭关修炼的我来说，是很忌讳的一件事。
可怜还是可悲？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个女孩，又用什么词来形容我自己。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她临死前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对于此，我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仍然一片空白。我原以为发现到这一点时，应该会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欣慰，可是，为什么此刻更多充斥着我的，却是迷茫呢？
墨风，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在想些什么？
记忆中的你，为何容貌突然变得如此模糊？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还原你一张清晰的脸？
我应该是最思念你的人，应该随时随地都能在脑海勾勒出你的点点滴滴来，可是为什么却是一片模糊？
我发现自己已深陷进了迷茫和混乱……天，我甚至连我自己的脸都记不起来了，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发现她和我长得如此相像。
墨风，你我，都在做些什么？又都被什么，给蒙住了眼睛呢……
突然，脑中如电光火石般划过比齐城主对我说过的话：
“很多事情，你越是想记住，就越可能会忘记的。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只是唤醒了你体内一个沉睡的灵魂，而不是你做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你的欲望是什么，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完全发现。当你一旦达到了某个高度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不愿意下来了，尽管一开始你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上去……”
如此清晰，使我惊骇不已，竟从床上一跃而起!
冷汗沿着鬓角渐渐滑落，心脏已不能自抑的狂跳起来。
难道，我……
我就这样，带着一份了然而又复杂的心情，第二天终于踏上了二次闭关修炼的征途。
当途经土城时，我停伫了好一会儿，很仔细的将它再一次深深烙入心中。
又看了看远处诺玛村落的必经之路，想起了之前的那次诺玛探险的失利，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微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霸者，也没有永远的失败。
我会记住所有发生过的事，并且乐意接受这一切，因为我已终于彻底想明白了。
诺玛，土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也一定会在你们身上，深深的刻下我的名字!
(第二章完)
“唉……你实在是不该让他去拥有本不该他拥有的东西。”背后传来长长的叹息声，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要知道你很有可能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我转过身，望着比齐城主。他好象永远都是半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们说你是玛法大陆上最聪明的一个人，但我却觉得你太悲观，为什么不把这视为一次改善他生活的机会呢。”我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寻思着要不要问他一些事。他好象知道很多，出乎我意料的多。如果他真的是玛法大陆上最聪明的一个人，那么很多事，或者也只有他才能回答我了。
“他有他本来的生活，你所谓的改善可能未必是他想要的。”
“很多事情是相对的，我达到了我的目的，他也得到了好处，我们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即便他将来确实万劫不复，也比他继续当杀手，枉送性命后一切都无福消受的好。”
“孩子，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我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比齐城主一直半垂着的双目，突然睁开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立刻又半垂了下来。可是那惊鸿一瞥，却已尽显精锐，那锋芒的眼神令我一悸!
“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错的。”他温缓的语调，和之前那令人心悸的眼神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可是，他的这句话同时也令我很失望。
“这个世上有绝对的对与错吗？虽然他们说你是这个玛法大陆上最聪明的一个人，但我想问的问题，你应该是给不了我答案了。”
“你想知道什么？”
“影魅之刃!”
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我就知道会这样，尽管这个回答令我感到不屑。
不再理会他，转身向皇宫外走去。
“孩子，很多事情，你越是想记住，就越可能会忘记的。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只是唤醒了你体内一个沉睡的灵魂，而不是你做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我承认，他的话触动了我。
“那你觉得，什么是原因呢？”
“因为你的欲望。”
“废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你的欲望是什么，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完全发现。当你一旦达到了某个高度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不愿意下来了，尽管一开始你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上去……”
“或许我的确有一己私欲，”我提声打断了他。既然他无法给予我想要的答案，那继续这个话题就着实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又如何呢？又能奈我何？”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就当我是狂妄，就当我有这个野心想同时拥有沙巴克城和土城吧。”
“你执意如此吗？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你管我可不可能，我爱怎么做，就会怎么做。”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他现在一定很生气，我知道我会受到惩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惩罚还能怎么样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能再失去什么呢？我几乎已经没有在乎的东西了，几乎……
走出皇宫时，看到玉兔等在那里。
“青在酒楼等你，他说在陪你闭关前，想再痛快的喝次酒，因为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酒喝了。”
“呵呵，也是。走吧，你陪我们一起喝。”
遥遥的，看到青在酒楼上向我招手，便走了上去。
待坐定后，兔子拿起酒壶给我们斟上了酒后就欲把酒壶放下。
“你也喝嘛。”青接过兔子手中的酒壶，也替她斟满了一杯。
我发现，我们三人中，我的酒量居然是最差的。我刚喝完三杯，他们两人居然已经把一壶喝光，开始喝第二壶了。他们非但酒量比我好，还喝得比我快。看到这种情形，我决定以后不和这两人拼酒，因为那绝对是自讨苦吃的一件事，我的酒量远远不如他们。如果蓝在的话，或许还……一想到蓝，我的心中便是一动。
蓝，你可曾找到墨风……
大街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顷刻间便乱哄哄一片。定神一看，又是“征服”行会和“墨”行会之间起了争执。
“真是的，喝个酒都不让人清静。”青愤愤的握起手中血饮，欲起身。
“青，”立刻按住他的手，“呵呵，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侠？你去干嘛呢？你就让他们斗好了。不是挺好嘛，我们边喝酒，边乐得看戏。”
“哼!”青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冷冷的端起酒杯不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往嘴里倒酒，速度之快，好象在倒凉水一般。
我发现那群“征服”行会的人里，似乎正是以前失乐园外杀人抢劫的那伙人，只是那个带头的人却不在。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带头的人，叫“魔”，是“征服”行会的其中一个老大。而今天带领那伙“征服”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另一个老大，那个别人称为“老五”的人。此刻他正一脸狰狞的在大街上叫嚣着，非常张狂的样子。他今天有理由张狂，因为今天“墨”行会的老大似乎不在，显得有些落下风。
这两个行会的人，好象已经成习惯了，一见面必会争斗一番。这一次，好笑的是居然只是为了一件小极品首饰。不过这个理由也足够了，他们之间的斗争，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注定了他们日后的没完没了。
“兔子，”我指着“征服”的老五，“看到这个人没？”
“嗯。”
“告诉懒猫，要混进征服的话，可以从这个人入手。他叫老五，记住他的模样。”
“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如果懒猫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的话，可以告诉他，用一匹白马外加一把裁决足矣。”
“你这么肯定？”青突然插嘴。
“你没看到他骑的只是一匹普通的褐马，提着把炼治得很失败的祖玛裁决嘛？作为一个行会老大，却没有一匹象征身份的白马。作为一名武士，却没有一把像样的刀。而且他拿的是祖玛裁决，可见得对于裁决，他有多么憧憬了。懒猫要么就不要做，要做就要投其所好，挖到对方的心眼里。”回过头看着玉兔，“兔子，你可以把这个理由告诉懒猫。”
“知道了。”兔子答允道。
青，看了看那个“老五”，点了点头，嘴角又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金钱真的是一个很万能的东西，上达天庭，下至地府，几乎能扣开所有的门，打通一切的路，几乎就是了。
“呵呵，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还是喝酒吧。”我微笑着，头一回主动端起了酒杯。
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
那是一种欲望，对于诱惑都难以抗拒。
只是有些人欲望小些，容易满足。而有些人的欲望，却足以构成心魔。
我在想，我的欲望究竟是什么，我是不是也有心魔。
“魔”也好，“老五”也好，他们在众人眼中，或许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回过头想想，像他们这种丝毫不掩饰自己恶人形象的人，倒也坏得纯粹，坏得绝对，坏得真实。比起很多戴着伪善的面具，人前人后两种面目的人来，我倒更欣赏他们。
很多事情都是会改变的，想法也会改变。想当初我完全不能接受这群“征服”的人在失乐园外杀人劫财的情形，可是在今日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尽管，我仍然不认可他们的行为。
人人都想令自己能过得更好些，也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大笔财富，所以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赚钱方法。既然这个世界上会有像小懒猫这种靠做生意赚钱的商人，会有像关关这种靠杀人赚钱的****，自然也就会有类似“征服”那群劫人财物的人存在。就因为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才构成了这整个复杂而又热闹的玛法大陆。
丑陋与美好本就是共同存在的，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纷争，没有战斗，处处和平，那最终和死寂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这个世界是个舞台，那么我们每个人，也只是在扮演着某个特定的角色。
如此而已。
“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船？”
回家途中，我故意让青先走一步，借口买东西带着兔子又去了一次土城。因为有些话我只想对兔子一个人说，我想劝她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船上修炼。我总觉得如果她跟着我们去了，似乎她也会被带进这无休无止的纷争中。我希望，我们中至少还有一个，能够过自己生活的人。
“嗯，是的。”兔子执着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只是因为你想跟着我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等多久。”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哦？还有什么原因？”
第一次，兔子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似乎是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人，她实在太依赖我了，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她能做她自己。
“蓝，”兔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
“蓝对我说过一些话。”
“蓝？他对你说过什么了？”我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说，你肯定还会想去船上修炼，而每次去船上修炼都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在船上你们战、法、道缺一不可。你们三人在船上有一套配合战术，所以，他的位置就要由我来代替。他还说，他不在的时候，保护你的任务就落在我和青的身上。我要代替他来保护你，永远的保护你。”
“他离开时的那天说的吗？”
兔子，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起，蓝在离开的那天清晨，遇到过兔子。如果他当时真的说了这些话，那么，那天清晨，应该是他们两个之间许下一个承诺的时刻了。
“而且，”兔子突然很坚定的看着我，“你也对我说过，我是一名战士，身为战士就应该尽快强大起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微微一怔，因为她的话，令我动容。望着眼前的兔子，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都比我高出半个头来。不由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长发，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心中流过的那一丝温暖……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身后突然冒出的话令我和兔子都一愣，也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有些不悦。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男法师？高高瘦瘦的，手中拿着一把骨玉权杖。”
我懒得理会，只是半回头，没有转身，眼睛余光打量到距离我们不远处正有一个女战士，刚才应该是她在询问。可正面对着她的兔子却突然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满是不可思议。这令我有些好奇，兔子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我没有见到过拿骨玉权杖的男法师。”仍然是一脸惊讶的兔子，还是回答了她。
“哦……”那个女孩失望的应了一声。
兔子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我立刻回过头望去……那个女战士却正好失望的转过身，背对着我们，低着头缓慢的离去。
我敢肯定她没有看到我，我也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看到她的侧面。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立刻的，怔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了。
是她!
这个侧面，这个身形，就是她!
我怎么都不会忘记这张脸，尽管只见过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因为这张脸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深刻。
那天，就是那天，失乐园的仓库边上，和墨风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和墨风在一起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她在找谁？是在找墨风吗？
对了，是的，是在找墨风。
高高瘦瘦，手持骨玉杖权……不正是墨风嘛!!
“兔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突如其来的一切，片刻间我做了个决定。扔下兔子，我立刻跟上了那个女孩。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低着头缓慢的走着路，身形僵硬的如一具行尸。她的迟钝甚至不用我去刻意掩饰自己，便很容易的就跟着她走进了树林。
望着她的背影，我不禁握起了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指甲都深陷进了掌心而丝毫不觉得痛。
我恨她!
是的，我恨她，从没像此刻这么确定般的恨她。尽管我明知道不该恨她，尽管我甚至刻意的想忘记她，尽管她也是墨风计划中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尽管……哪怕有千百个“尽管”，我还是忍不住恨她，失去理智般的恨她!
强烈的恨意，让我忘记了一切……一个纵身跃到她面前，背对着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她的声音透着吃惊。
她有理由吃惊，一个正在想着心事走路的人，如果突然被人挡住去路，还背对着自己，当然会吃惊。
“你在找墨风？”我冷冷的反问着她。
“你，你怎么知道？”
我完全可以想像她此刻的表情会是多么的惊讶，但她提出的问题，却令我心中生生一痛。
“你不用再找他了。因为，你马上就会死。”
“你在说什么？你又是谁？”
“我想说的是，我要杀你。”
说完这话，我慢慢的回过了头……
“你……”
待她看清我后，清清楚楚的，我看到她就像刚才兔子的表情一样，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由于过分惊愕而张大着，完完全全的傻在了那里。
这令我很意外，为什么她看到我会这么惊讶？这不应该仅仅是遇到了声称会杀自己的人所露出的表情。她和兔子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有着同样吃惊的表情？尽管疑惑，我此刻却已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我现在只想杀她。
“你或许应该觉得荣幸，因为你将是我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我知道你很冤，你可以恨我，我也承认我在迁怒于你，但我还是想杀你。知道么，我最深爱的男人离开了我。我知道是他自己有野心，可正是因为你，不，包括你们的出现，都促成了他的念头和野心。所以，你，的确是致使他离开我的原因之一。”我向她逼近了一步，“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就是墨风!”
我知道，尽管自己从不杀人，可不代表我不会杀人。有些事情明白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要去做出来。把一件明明知道能够做到的事，再机械化的操作一遍，是很浪费时间，也很无意义的一件事。杀个人何其简单，如果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杀人就去杀一个人，简直是傻瓜的行为。是的，我不是傻瓜，我也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亲手杀人，如果不是非常必要，我绝对不会去杀人。甚至，我根本就是非常看不起杀人的行径。可是，她不同，如果我不亲手杀了她，实在难消我心中的恨意。我想，杀了她，应该多多少少能够拭去我心中哪怕是一丝丝的不甘吧。
我要杀了她，非常肯定的想杀她，我的手甚至已经探向了腰中的毒粉包……
可突然间，一直惊讶的望着我的她，却好象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竟然指着我开始放声狂笑。这种失常的行为，使正准备动手的我，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她的脸由于狂笑，开始渐渐扭曲，甚至眼中流出了泪水，“墨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你对我太不公平了!”那张混合着泪水的脸，慢慢的露出悲戚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的诡异。
“好吧，既然你想杀我，你就杀我吧。反正，”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么，似乎已完全被击垮了，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像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一般，失神的喃喃道：
“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强烈的反应让我震惊，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她崩溃的样子，脑海中居然一度呈现一片空白。可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尽管我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手中的银蛇却仍然渐渐横起……
那天，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且，是杀了一个丝毫没有反抗的人。我原以为，我不会去杀一个不会反抗的人，可是我还是杀了她。可能，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反应，让我有了一些很微妙的感觉。是的，我感觉到，她想求死。杀了她，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吧。虽然我不否认，当时她的反应，这种气氛，让我深深的不解。我或许应该问她一些事后再杀了她，但同时我也很清楚，她应该不会再回答我任何话了。
那天晚上，青和兔子都在为第二天的修炼做着准备，我却一动不动的望着忙忙碌碌的他们。他们并没有打扰我，可能因为他们觉得我在思考问题。可是与其说我在思考问题，不如说我在发呆，沉浸在白天遇到的那个女孩，那件事而发呆。
“青，我告诉你，今天我在土城见到了一个人。如果你见到了她，一定会像我一样吃惊的。”
“见到什么人了？”青闲搭着，正准备给他的血饮涂抹祝福油。
他们的对话，使我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
“我见到了一个和新叶长得很像的人，我当时可吃惊了。嗯，那个人好象正在找什么人。”
“什么？”
“什么？”
我和青，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如果说今天白天兔子的表情是震惊，那我现在震惊的程度绝对不会比她少。
“是啊，”兔子诧异的向我望来，“你没觉得吗？她和你长得很像啊，除去眼睛，你们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一瞬间，我好象被什么狠狠的击中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尽管明知道这对于第二天就要闭关修炼的我来说，是很忌讳的一件事。
可怜还是可悲？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个女孩，又用什么词来形容我自己。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她临死前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对于此，我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仍然一片空白。我原以为发现到这一点时，应该会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欣慰，可是，为什么此刻更多充斥着我的，却是迷茫呢？
墨风，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在想些什么？
记忆中的你，为何容貌突然变得如此模糊？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还原你一张清晰的脸？
我应该是最思念你的人，应该随时随地都能在脑海勾勒出你的点点滴滴来，可是为什么却是一片模糊？
我发现自己已深陷进了迷茫和混乱……天，我甚至连我自己的脸都记不起来了，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发现她和我长得如此相像。
墨风，你我，都在做些什么？又都被什么，给蒙住了眼睛呢……
突然，脑中如电光火石般划过比齐城主对我说过的话：
“很多事情，你越是想记住，就越可能会忘记的。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只是唤醒了你体内一个沉睡的灵魂，而不是你做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你的欲望是什么，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完全发现。当你一旦达到了某个高度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不愿意下来了，尽管一开始你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上去……”
如此清晰，使我惊骇不已，竟从床上一跃而起!
冷汗沿着鬓角渐渐滑落，心脏已不能自抑的狂跳起来。
难道，我……
我就这样，带着一份了然而又复杂的心情，第二天终于踏上了二次闭关修炼的征途。
当途经土城时，我停伫了好一会儿，很仔细的将它再一次深深烙入心中。
又看了看远处诺玛村落的必经之路，想起了之前的那次诺玛探险的失利，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微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霸者，也没有永远的失败。
我会记住所有发生过的事，并且乐意接受这一切，因为我已终于彻底想明白了。
诺玛，土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也一定会在你们身上，深深的刻下我的名字!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