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雪的传说传奇历419年深秋比奇大陆兽人古墓三层深处
“姐姐,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刀刃在火把下闪烁着幽幻的色彩,我奋力劈碎一具骷髅战士的头颅,向姐姐喊着。不远处光影飘摇的昏暗下,一道灵魂火符的眩光划空而过,风声终结出一个骷髅被轰的粉碎。姐姐的变异骷髅正忠实的捍卫着它的主人,疯狂的将利斧劈在不断从黑暗中涌现的骷髅身上,那感觉怪异极了:机械,呆板却行之,锋利直接。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不死奴仆了,姐姐已经无力召唤任何可以帮助她的生物了。 死亡的阴影在黑暗里开始蔓延,战士的荣誉让我期待着种壮丽的死亡。看着姐姐渐渐虚弱下去的力量,我知道我该如何去死去……
这半个月来,我和姐姐浅兰目睹了我们这个探险队其他成员的死亡。都是年轻人,和我一样掌握剑术以及魔法。再古墓入口,我们以为我们一定战无不胜——我们的确有值得骄傲的理由:这是一组以武士为主干,魔法师和道士为协助,兼具攻击性和防卫性的团队。虽然我们年轻,但我们饱含活力斗志并彼此信赖。事实上,我们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在入地穴二层的时候,我们遭到了比第一强大很多的袭击。黑暗中突如其来的短柄巨斧几乎在一瞬间夺去了四分之一人的生命,同时出现的还有手拿巨大镰刀的骷髅战将,它们的强悍超出了预想。最糟糕的是我们失去了向导,那个相对年长法师领袖。在他最后一道闪电击碎一个骷髅的一瞬间,两把利斧无声无息的插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尸体怪异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念咒语的姿势,曾经充满自信的脸上现在满是绝望和痛苦。 失去了团队领袖就意味着失去方向。在那该死的只有黑暗的洞穴里,我们开始感受到恐惧。再没有人听从指挥,每天都有私下离开这名存实亡的团队,在绝路的进逼下以为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然而,事实上我们已经彻底地迷失在黑暗里了。
离去的人的尸体通常在不久后被发现,没有人在为他们悲伤。人们默默地拾取他们的装备药品并遗弃在身后的黑暗里。你不可能去指责任何一个人,应为每一个人都可能死在下一个拐角的黑暗里。
于是终于有一天,这个团队彻底瓦解了,所剩无几的几个人结成了若干个阵营,瓜分了剩下的资源食物后一哄而散。我和姐姐是最后剩下的两个人,从那一刻起,在这个黑暗阴冷的洞穴里我们将亲密无间,彼此依存。 再后来的几个日夜,我们居然又碰上抛弃我们的那些人,准确点说,是他们的尸体。 或许因该说幸运吧,姐姐是仅存的一个道士。她可通过治愈魔法恢复体力愈合伤口,也只应为姐姐有这个能力,我们才能来到这个古墓最神秘的第三层。虽然危险的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但对于垂死的我们算是一种欢跃:这曾是所有参加探险人的期望,只有到达这里之后,我们这些年轻人才算开始成熟,才可以在这个混乱的大陆上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而如今,只有我和姐姐了。
“你……还活着吗?”一丝微弱的烛光缓慢地朝我移动过来。我想我昏厥过去了——在劈倒最后一个骷髅的一瞬。这是一个狭窄的凹洞,周遭的土地就像一块即将沉没的陆地。身体的软弱和周围的黑暗让我撕声喊叫的时候,我看见了姐姐的脸——她真的很美。姐姐十分勉强的一个咒语帮助我找回了微不足道的力量。我的心沉下去,我已经在握不住那并凝霜剑了。
火把已经耗尽,姐姐把最后一只蜡烛放稳,靠在我身边,“我们又打败它们了。”那声音似乎很愉快,我知道姐姐是在安慰我。最后一个不死奴仆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像一堆枯柴一样崩塌了。
“我想我要死了。”
我很突然的抱住了她,“姐……”姐姐很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头发,“你知道什么是雪吗?”她只是在问,声音柔和的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雪?那是什么?姐。”我问。我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东西存在。
“那是传说中的一种美景。在很久很久前的过去,每到冬天,如同棉絮般的雪白晶体会漫天飞舞,或轻盈或迅猛,有大的也有小的,覆盖地面,包容一切肮脏和黑暗让世界变成圣洁的纯白色。”
“呵,那是你们道家的一种道术吧。或许就如同魔法中的冰棱?”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不!”我仰起头,正好迎着我的目光,“那不是魔法,是神灵的恩赐。就像我们平时看见的风,雨,云一样。”
“是么?那不是魔法么。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姐姐沉默着,却又朝我靠进了,认真的盯了我好一阵子,我听见了她微弱的声音,“因为,我就是雪。”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点点。我们彼此相依,只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烛光一丝一丝的暗淡下去,这最后的光明,也是最后的希望…… 远处的黑暗里,响起了镰刀,斧头碰撞声…… “终于来了吗?”勉强拿起凝霜,我微笑着挪到姐姐身前,心中又有了许多轻松和快意,“姐,那就让我先走一步吧。”我回头看着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她姐了。一道微弱几乎看不见光的灵魂火符从身后飞出,那应该是姐姐最后的生命力了吧?洞外那微弱的闪光里,数不清的骷髅战士和骷髅战将正迅猛的飞扑而来。我虽然早知道再无幸免,仍不由地叹了口气。
“水儿,你永远永远也不要忘记我哦。”姐姐忽然来到我面前,拢了拢我散乱的头发,轻轻的说。有种奇异的光彩浮现在她脸上。迅速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塞在我的手上,嘴里念动陌生的咒语。那竟是一个魔法卷轴!!!我诧异的看着那卷轴燃烧起来,散落的火焰迅速变成围绕我的华光。被魔法传送出地穴的一瞬间,我还想伸手去拉姐姐,要不就让我在看她一眼吧…… 可是,最后一点烛光也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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