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真的是很美丽,连霸王教主都看上她了。霸王教主贪恋她的容貌,日日折磨我,威胁师妹,师妹终是答应下嫁给它,却要霸王教主放我出去。我已决心和师妹不离不弃,怎会丢下她自己出去。霸王教主迎娶师妹的时候,幽灵船魔族上下欢庆,酩酊大醉。我和师妹趁机想要逃出幽灵船,谁知还是被看守的霸王守卫发现。在激战中,我被霸王守卫劈了一掌,打得我是身心剧裂,也惊醒了醉酒的霸王教主。霸王教主怒不可抑,它原本就是支配整个神舰的帝王,拥有比霸王守卫更为巨大的身体,穿着刻有奇异纹路的魔法盔甲,挥舞达到普通人身高几倍的大刀,兼用魔法和剑法,能在几招之内让对手的身体四分五裂。
师妹扶着我站在霸王教主的面前,我们显得如此之渺小和微弱。但是我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我想师妹也是,这一系列的劫难让她不再是当初那纯真软弱的小女孩,而是一名坚强的魔法师。我和师妹相视微笑,那一刻,我只觉得整个幽灵船明媚如春天,还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从前有个书生苦恋一个女子,两人落难到枯井底淤泥处,心扉敞开,女子终被他所感动,接受了书生的爱意,虽是在枯井底、淤泥处,却是爱情花开成海。后来有人问书生:“此生最快乐的地方在哪?”书生言:“枯井底淤泥处。”因为那时他心里有那女子,那女子心里也有他,只要心意想通,哪管外在环境?若是有人问我此生最快乐的地方在哪?我定会说在这幽灵船魔族地里。
但是我没想到师妹会施动“凝血离魂”对付霸王教主。为了追求极限的自然力量,一族法师支流笃信“血即力量”,创造了以自残获取的新鲜血液来祭奠自然之神的方法,然后得到强大的魔法力量抗击敌人,这就是凝血离魂。很多年前,众多的年轻法师因为无法掌握度衡而丧命,凝血离魂,从此被列为禁忌的魔法。
可是霸王教主的力量太强大太邪恶了,师妹只好凝聚了全身的意念和魔力,将我推进一个小木房间里,并在幽灵船上所有的小木房间外形成类似法师魔法盾的结界。这个结界因为凝聚了凝血离魂的威力和师妹对我的深情,连霸王教主也无法冲破。
师妹形神俱灭,只留得一丝残魂飘荡在入口处,想要提醒后来的人回头是道,不要轻易踏入幽灵船。在入口处若是还想着回头,师妹定会用最后一丝残魂的魔力施动“瞬息移动术”这最黑暗最神奇领域的魔法,贯通时空将他送回大漠绿洲的附近。但可笑可悲的是,千万年来,进了这幽灵船入口的竟是无人想要回头,等真正经历着幽灵船的可怖时,恐惧占胜了贪欲,想要回头了,却是由不得人了。
羽红衣与柯依听得万事通这故事,不由深深地陷入,仿佛万年前的那段花开,那场决斗,那些声音就在这眼前耳边萦绕。
“玛法大陆各大城市都有叫万事通的雕像,说是为了纪念一位英雄,和心爱的女人,杀死了残暴的沙巴克城主,没想到你就是那万事通。”羽红衣以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万事通。 万事通摇摇头笑了,“无知的世人总是为一些普通的人和事情描上传奇的色彩。我现在早已不叫万事通,那都是前尘往事了。”
“大哥此言差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传奇故事,只要是用心去经历过。”柯依对万事通说,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
那万事通叹了一口气道,“这幽灵船每二十年开一趟,形形色色的人来了,死了,成魔了,还是会有人络绎不绝地来,无非就是为了这船上的珠宝钱财,还妄想打败霸王教主,得它身上的绝世魔剑,可见那名利才是真正的魔障。而我和师妹如今已是如此,还在意那世人给的虚名何用,无论他们怎样评说,由他们去罢了。”
“绝世魔剑?可是沙巴克城的铸剑大师啊翔炼制的那一把?”柯依陡然惊醒过来。
“我不知道,只知道绝世魔剑的事是这两百多年来才有上船的人说起。就算霸王教主有,也定是这两百年才从哪里弄到的。你们记住,霸王教主是从来都不甘心屈居在这沙漠深处的,它一直都在为幽灵船浮出沙漠,侵略人族布置一切。这几十年他频繁出入幽灵船,想是加快步伐了吧。”万事通白眉间是深深的忧虑。
“霸王教主频繁出入?不可能啊,玛法大陆上没有人见过你描述的那样的怪物啊。”羽红衣认真说道。
“傻孩子,那魔族是可以变幻成人形的,霸王教主城府是深得很,它有那么大的阴谋和野心,时机还未成熟,它怎么会以本来面目招摇。”万事通顿了顿又说,“我曾经仿佛回想师妹与霸王教主决斗的场景,那霸王教主是有弱点的,他和这船上所有的怪物一样怕雷电,但是普通地狱雷光是奈何不了他的。我本道士,但是为了打败霸王教主,我研究魔法师的魔法,终于让我研究出来一种强大的雷电术——怒神霹雳,这种雷电术消耗自身大量的魔法力,与召唤的上古雷之精灵在意念中融为一体,创造出一个雷系爆炸点。一旦爆炸点击中目标,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散成大片霹雳向四周蔓延。被爆炸点击中会受到极大伤害,甚至灰飞湮灭。这种魔法很可怕,可以摧毁一个城市!”
“大哥,既然你已找到对付霸王教主的魔法,为什么不去杀了它,阻止它的阴谋?” 柯依充满疑惑地望着万事通。
万事通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终究是一名道士,怎么可能召唤出上古雷之精灵,而且一万年前霸王守卫的那一掌……我把这些告诉你们,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们身上?不是吧,万大哥——!”羽红衣张大了嘴巴。
万事通拍拍羽红衣的头,道:“特别是你,怒神霹雳只能由你施展,你有一天是一定要和霸王教主面对面的——闭上嘴巴,女孩子嘴巴张大那么大,很不淑女的。”
“你也看到了,等一下会过来很多人,他们中任何一个魔法力都比我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求求你找他们嘛。”羽红衣扯着万事通的胡子使劲摇晃。
万事通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道:“他们不行,他们都有抛却不了的贪欲、妄念!从古至今的英雄,面对任何强大的邪恶力量,都是先战自己胜心魔,才能战胜魔鬼。任何人都会有心魔,而只有内心纯洁和勇敢的人,才可能战胜自己的心魔。”
“我内心可不纯洁和勇敢!”羽红衣撇着嘴摇头嘀咕道。
万事通和蔼地看着羽红衣和柯依,一脸慈祥,道:“我不会看错,你们是内心纯洁和勇敢的姑娘,你们还这么年轻,却要你们担此重任,付出青春快乐甚至生命,实在为难你们了。可是你们真的忍心看到霸王教主侵略人族,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吗?”
“不愿意。”羽红衣和柯依是善良的,竟同时冲口而出。
万事通一手拉着羽红衣,一手拉着柯依,“好孩子!好孩子!天意,天意。”末了,转过身去抹眼睛,想必是哭了。柯依去扶他坐下,道:“大哥你放心,我和红衣会尽力的,等打败霸王教主,我们来接你出去。”
万事通握握她的手:“我是永远不会出去的,我要陪着师妹。你们进来这里也很久了,时间快到了吧,不要将遇到我和我告诉你们的事说给别人听,免得徒生事端!红衣,我将操控怒神霹雳的口诀授予你,但是一定要对付霸王教主才可用……。”
“为什么?每层都有两个霸王守卫啊!”羽红衣着急道。
万事通笑道:“你且听大哥把话说完,你这急性子的毛病可要好好改改。你若是在见到霸王教主前就施展了怒神霹雳,那霸王教主岂不是会早做防备,胜算就小了。”
“如此说来,我们没见到霸王教主就得挂了!”羽红衣悻悻道。
“你们借助那些人的力量,若是无人从中作梗,船上这些怪物,你们都该应付得了!” 万事通道,忽而一拍脑袋,去那药橱底下翻出一个圆圆的令牌,上面有隐隐血迹,“这是二十年前,一个战士留下的,那战士走到我这时,已要不行了,他说他是比齐皇宫的将军,比齐官员的夫人当年产下一女,刚三天便被人抱走了,这将军奉命找寻小公主的下落,有人拿了小公主的衣物,说是在沙漠中看到。将军知道幽灵船的传说,想到莫不是公主被幽灵船魔族抱走,然后通过公主对人族不轨,便率亲信精锐来了这幽灵船,却终是全军覆没。他临终前拿出这个魔灵牌,让我交给后边来的可靠之人,帮他找到公主,拿这个牌子去见比齐官员,那公主左耳边有一颗细细的红痣!”
“这个事情我听人家讲过,那将军是玛法大陆上的第一勇士,后来因找寻公主失踪了,没想到居然……哎!”羽红衣道。
万事通说:“那公主若是真在这幽灵船上,你们也一定会见着,就帮那将军了一个心愿吧。”末了,便交代羽红衣怒神霹雳的魔法心诀,还说这魔法术他也没亲自练过,行是不行也就看造化了,羽红衣气得直拽他的胡子,一老一小,硬是闹得不能消停,都没注意柯依的神情一直有恙。
柯依神情正是有些恍惚,心中只翻来覆去地念“左耳边有一颗细细的红痣”。她记忆中似乎看见过这么一颗痣,只是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正自苦苦想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卷着她又将她摔到地上,一看,周遭已没了那万事通,只有小木房子和一群很熟悉的人正在合力对付那霸王守卫,才明白是时辰已到,自己被弹出小木房间了。却听身边“哎哟”一声,羽红衣也是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些江湖人士见柯依与羽红衣从小木房子里摔出来,都稍稍一震,却无暇顾及他们。那霸王守卫身上五颜六色,皆是道士下的毒,盔甲与披风却已是被雷电劈成一条条的,骨肉也森森隐约可见。它是狼狈极了,中了毒,行动也慢下来,只手中的长枪还发出巨大的威力,可光是这余威也是厉害的,一阵阵黄色光晕起来,都会有功力稍差的人被摔出去,还伴着一声惨呼。最重要的是霸王守卫还召唤了许多海怪出来,这些海怪如恶狗扑食一般频频扑向那些被摔在甲板上的人,惨叫声还是不绝于耳地此起彼伏。
一个无常宫的弟子被狠狠地甩到柯依身边,一只像章鱼一样的海怪挥舞着八条触角恶狠狠地扑将过来。柯依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跳起来,对准那章鱼,便是红绿毒齐施,毒药浸入身体,章鱼吃了痛,舍了那弟子,转头扑向柯依。柯依急急退了两步,谁知那怪竟是你快它也快,一闪就扑到面前。
一把命运之刃横刺过来,挡在前面。御云运起气,一阵阵真气环绕四周,怪物近不了身,他便只管横刀砍,刀影过处,血肉横飞。羽红衣已回过神来,念起咒语,施地狱雷光,那雷电四面八方散去,招招劈到怪物身上。怪物围得多了,三人站的地方是个死角,而那御云不闪不躲,始终挡在柯依与羽红衣前面。
另外一把命运之刃也伸进这小战圈。穆凌溪看看御云,嘴角轻扬,御云百忙间也望她笑一眼。两把命运之刃,仿佛有灵犀一般,上下左右齐齐出去,不早一分,不晚一分。这凶险横生的幽灵船竟是芬芳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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