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落(一)
大家好!偶是小怨,其实小怨非我本名,只不过因为改行编这样的东西,为了防止给认得我的朋友丢脸和让认得我的朋友看到了给我自己丢脸,不得已带上了面具改了名字,希望大家能喜欢我故事里的主人公~有话想讲的话热烈欢迎您给我留言,至于看了不爽想骂小怨的……汗……给妹妹点薄面,请您在心里默骂5分钟,小怨我在远方定会努力地打喷嚏配合-_-!!!!另外我还会追赶时尚潮流不定期地插播广告~~谢谢大家支持。
好了,下面请看正文。
这里就是真天神殿吗…?
伊水被那迷雾笼罩之下若隐若现的大门中散发出的阵阵阴冷之气骇得混身颤抖,她情不自禁地缩缩肩膀,仔细打量眼前这座阴森残破、杂草丛生的宫殿,突然身后远远传来两声恶猿尖锐可怖的嚎叫,又勾起了她仍余留的心悸。
在刚刚的慌奔中,她的鞋子丢了一只,裸露在外的那只原本雪白的小脚现在已满是血迹和泥迹,用左手紧紧抚住受伤的右臂,她孤单一人站在空寂的真天神殿大殿门前,眼里充满着坚强。
片刻后,她咬了咬牙关,一步踏入真天神殿。
“长老,还是找不到伊儿妹妹,这可怎么办啊?!”
“伊水这孩子一向很听话,我相信她绝不会做出过火的事情来。”姬睿再次合上双目,神色平静却掩不住她口气中微微隐藏的担忧之意。
姬睿没有想到伊水竟然会选择离家出走,那个一向乖巧可人的伊儿,那个一向被她视为掌上明珠如若自己亲孙女儿一般的伊儿,竟然会离家出走。
“难道是我错了?是我老了,不应该再管她的事了,还是她长大了,不再信任我这个老太婆了?” 姬睿在心里喃喃着,额头上不觉又添了几笔深深的愁痕。
伊水已经失踪三天了,尽管姬睿派出了全族所有的人去寻找,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伊儿是一个太聪明的孩子,姬睿的道术大部分还没有传授给她,她便已经可以将所学过的技能发挥极致甚至已经强过族中的一些资深道士了,所以,若她想要藏起来,怕是不会有人能够找到的。
“长老,炽大人求见。”一名道女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姬睿的思绪。
“快请他进来。”
道女退下,一名男子从白色纱帐外走了进来,然后对着姬睿深深地施了一礼。
他就是战族老族长的公子,炽,年纪轻轻便成为战族中武力顶尖的战士,而且不同于其他战士的粗旷野蛮,他知礼且文气,坚毅俊美的眉宇之间隐隐散发出一股王者的气势。
姬睿向他点了点头,不由得又涌出满怀歉意,“伊儿她……”
“不,婆婆,您不必再向我道歉,这种事情…也不可强求…我现在只是很担心伊水姑娘的安全,如果可能,我希望也能随大家去寻找。”
“那不可以,你贵为远客,且对我领土的地形并不熟识,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本已非常抱歉,因此也绝不能再劳你费心了。”
炽见姬睿语气稍带激动,便不再多说,安抚几句后无奈地离开了。
目送炽走出纱帐,姬睿不是糊涂人,她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焦急,于是她便更加痛心,为什么一向懂事听话的伊水这次不肯相信自己呢?炽贵为人中之龙,是姬睿千挑万选才为伊儿选中的夫婿,定能好好保护疼爱伊儿,可伊儿为什么竟然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
好痛…混身上下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灼痛…难道我要死了吗?
伊水用尽全力撑开双眼,一束阳光射了进来,刺痛了她的眼睛,怆然间,她不禁流下泪来,不是忍不住身上的痛,而是这阳光…她太熟悉而又久违的阳光,仿若回到了她的家乡――这几日来她魂牵梦萦的道馆啊!
猛然地,她突然清醒了过来,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那个长年被浓雾笼罩着的失乐园吗?我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了真天,难道一切前功尽弃了吗?!
她拼命想撑起身子,突然右臂一阵扯痛,于是又在半空中重重跌了回去,疼得她不禁呻吟出声。
“别乱动。”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伊水闻声望去,才注意到有一个男人正坐在距她不远的一个火炉边上,火架上的砂壶袅袅升起层层白雾,飘来阵阵药香,“产自万年谷最深处的万年雪霜…这味道…确是真品…蚁卵蛇胆再配以七点蛇血…确实很妙,只是过于强猛…”伊水习惯性地轻轻自语道。
那男人的眉尖稍稍挑了挑,伊水终于回想起自己晕倒的最后一刻――那恐怖的一刻――刚刚踏入漆黑一片的真天神宫,忽然一道火光直射冲天,火光闪亮中一个手牵不停蠕动着巨大触角的变异恶怪头的疯女石像疯狂地向她扑了过来,她惊叫一声转身想逃,却突然发现全身一阵麻痹,隐隐约约中只看到黑暗中闪亮着无数恶狠狠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随后便失去了知觉……伊水战栗起来,再不敢再去回想那一瞬间…
于是伊水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这是一个非常小的茅草屋,虽然简陋,却干燥而洁净,阳光从窗口懒懒地洒满房间,外面的风儿吹得草屋沙沙作响,静中有动,给人一种无限的安全感,伊水发现自己身上的污迹已全数被清洗干净,各处伤口也都被小心地处理过了,身上那条已破烂不堪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柔软而干净的细布袍――其实并不是一件袍子,只是因为披在伊水娇小的肩膀上才显得那样宽大――是他的衣服?!伊水脸上蓦地腾起一朵绯云,再不敢向那男人的方向望去。
于是房间里静静地,耳边只有风儿在窗外沙沙地吹着,以及砂壶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和燃烧着的柴火偶尔发出几声劈啪响,一波暖洋洋的详和感涌了过来,伊水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去享受这一切,那三天三夜的心惊胆寒,她所经历的那一切一切…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良久,伊水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看那个一直坐在火炉边的男人,那个如同一条动物一般,一直一直坐在那里,不声不息的男人。伊水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的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伊水不知道,但伊水不得不承认,她直觉地信任这个男人。
他就坐在那里,有点慵懒,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强劲孤傲的寒气,若仔细端详,会发现他很年轻,而且拥有一个很清秀的面孔,瘦削的脸庞,玲珑的挺鼻,漂亮的剑眉,深邃的黑眸,一件深色恶魔长袍极其合适地穿在他略嫌单薄却优雅的身体上,尽管靠着火炉,他的面色仍是那样苍白,一把破旧但洁净的魔杖就摆在他随时可触及的右手方。
看得出,他是一名魔法师,与伊水的好朋友炎柔同族的法师,可是这个男人却与火系的炎柔有着天地般的区别,炎柔热情如火,而这个男人却性冷若冰,他沉静时那深深的双眸里便隐隐地流露出一种无尽的沧桑和刻骨的悲意……伊水望着望着,忽然觉得整颗心都颤动起来,她心疼他!莫名地!
“谢谢你……”伊水轻轻地开口,“我……”她发现自己忽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再到真天神宫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事情,可是她深深明白目前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可能连走路都做不到,她想离开这里,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想向他求助,可连他的救命之恩还未能相报又如何开口……
正在伊水踌躇为难时,那男人突然转过头来,正对上了伊水的目光,伊水被赫了一跳,他的眼神精光四射,和刚刚沉静时的他完全判若两人!那种沧桑和悲意完全被一股气势惊人的傲气和寒彻肌骨的冷酷所代替!伊水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又牵来了右臂的一阵剧痛,伊水蹙起眉头,那男人便又回过头去,起手拿起砂壶和一只碗,缓缓倒出了一碗药汤。
伊水再偷瞄他一眼,发现他似已有意敛了锐气,眼神却变得空洞且漠然。
男人小心礼貌地扶起伊水的身子,将药碗轻轻送至伊水的面前,伊水顺从地垂下头来,就在她的嘴唇刚刚触及碗沿――那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的瞬间,伊水的心头忽然一酸,一大滴眼泪便落了下来,随后全身竟然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忙堪堪伸出左手来扶稳碗沿,却不经意碰到了男人的手――干燥而冰冷的手,于是伊水的眼泪便无法制止地愈流愈凶。
男人冷冷无语,等待伊水喝完整碗药后转身便要离去,伊水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
男人回头,空洞冷漠的眼神望向伊水,伊水才忽然梦醒一般自觉失态,不由得松开了手。
男人再次转回头去,伊水唤了出来,“你,你要去哪里?”
男人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伊水,沉默了一下,冷冷道,“你看不到的地方,免得吓到你。”
“你没有吓到我,……我,我叫伊水,你呢?”伊水咬住嘴唇,她只是心疼他,伊水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莫名强烈的怜惜感涌在心口,久久回旋,找不到出口。
“……你不必知道,也不必记得我。”他背对着她,仍是冷冷抛下一句话。
“我叫伊水,你呢?”伊水更用力地咬住嘴唇,再次说道。
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在他背后伊水那倔强的目光,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飒。”
“……你可以坐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飒走回到火炉旁,坐下,茫然地望着仍在燃烧的火焰。
她果然跑到了失乐园来!炽望着地上的那一只素鞋,思绪无比混乱。
伊儿现在在哪?她受伤了吗?!她在哭泣吗?!道族占师说伊儿没有死,那么她又在哪里?!在这失乐园里,这个四处都活动着恶怪的鬼地方,她怎么能活下去?!已经16天了!难道要我等到她的死询才算是结果吗?!
炽思到痛处,恨恨地将手中炼狱一抡,劈在一棵参天巨木之上,随其轰然倒地的一声巨响,惊起丛林中无数恶怪的嘶叫。然后他拾起那只残鞋,轻轻拍落上面的尘土,揣入怀中,急步向真天神宫方向奔去。
伊儿!我一定要找到你!
天又快亮了。
伊水翻了个身,然后睁开了双眼。
每天早上临近日出的这个时候,草屋里总是温暖非常,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伊水披上外衣,轻轻将挂在草屋窗上的草帘拨开一丝缝隙,一股寒气便从缝隙里逼了进来。
绿洲的昼夜温差很大,长年白天酷热异常,夜间寒冷无比,但不知为何这个草屋里白天却非常凉爽,而夜间则依靠火炉取暖。
伊水已经在这里养了近半月的伤了,刚刚她轻轻地抬起再放下手臂,发现已经不会感到疼痛了,然后她透过草帘的那一丝缝隙,向屋子的正左方远远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遥遥地出现在眼前。
那是飒的身影。
每天清早天还未亮,伊水便能听到他轻轻地将火炉燃旺的声音,尽管他很小心很小心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但伊水却总能听到一串串细小清脆的铃铛摇动的声音,等到屋子充满暖意,那铃铛声响便会慢慢摇远、消失,然后他便会出现在屋子外正左方远远的地方,就在那里,他习炼着他的法术。
也是每到这个时候,伊水便会透过窗缝静静地望着他,看他熟练地施放出各式冰系和风系的法术,看他舞起漫天飞雪,看着那片片晶莹的冰屑在或疾或缓的风中起落旋转。也是每到这时,他清秀的脸上才会出现极少有的神圣与安逸的表情,仿佛与他的魔杖,与他的魔法,远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以他所有的一切法力和心力融入自然,在那里,他才得以尽情地释放着生命的活力。
伊水不知道心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喜欢这样远远地望着他,喜欢看他手执魔杖,法袍飞扬,从始至终,不论法术如何变幻,不论身形如何施展,他的神态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冷傲,那样的高贵优雅……
但是今天,伊水静静地望着望着,忽然就黯然了。
风在屋外轻轻地吹着,一如半月前伊水在这里醒来时那样给人以祥和的感觉,但现在伊水突然发现,原来这祥和的乐曲中本是隐隐暗藏着悲伤和失落的……
伊水很想家,很想回到那个被温暖的阳光普照着的道馆,她很想念慈爱的奶奶,她很想念善解人意而又活泼开朗的至友炎柔,她很想念家中的一切一切……
可那里,却也是伊水不愿再回去的地方,那里同样有着太多她想逃避的人和事情,她不愿意去和师姐妹们争一个男人,可是她无法忘记奶奶那充满希望的眼神,奶奶想给自己幸福,伊水明白,再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奶奶。炽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值得任何一个好女人嫁给他,可是,几位皇室师姐妹本来就很倾慕炽大人,这次联婚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自己仅仅是被奶奶所收养,地位上并无优势,就算奶奶以其族中最高道术长老的身份地位能为自己争到机会,自己夹在这其中,又是何等难做!嫁与炽大人,便定要遭到众师姐妹的冷眼相待,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炎柔,就算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流露,她对炽的感情,伊水也是分分看在眼里;不嫁与炽大人,又如何对得起奶奶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苦心,奶奶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今生今世难以相报啊!
伊水想起炎柔不经易流露出的心碎眼神,伊水想起了炽情意绵绵真切的脸庞,伊水想起了奶奶容光焕发的笑意和句句叮咛,伊水想起了师姐妹们的指手划脚冷言冷语……伊水只想逃,只想远远地逃离……于是伊水逃了出来――据说只要能够找到真天神宫之中长年不断的圣水源头,便可以实现人的一切愿望,解除人的一切烦恼,于是伊水在梦到真天神宫的第二日,给奶奶留下一张字条,便逃离了自己最爱的人和最爱的故乡。
可是她历尽磨难,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整个失乐园已被魔怪占据,而那传说中神圣的真天神宫也成了众多邪魔的家园。伊水迷惑了,每次有困难来至,她的梦总是会为她指出明路,从小至今从未错过,可这次既然神在冥冥之中为她指向真天方向,为什么终究还是得不到圆满的答案。
伊水再次望向飒的方向,发现自己不论有着多乱的心情,只要一看到这个冰冷寡言的男人的身影,便会回归平和。
他从来没有问过伊水一个问题,他总是默默地将一切都安置妥当,他是个很冷的人,但却又是一个最体贴的人,几日来的单独相处,他从未对伊水有过轻薄或者什么不良的意图,他总是冷冷淡淡地做着一切事情,冷冷淡淡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伊水,仿佛他照顾的只是从路边拾回的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而不是一个女人;仿佛他仍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而身边从未存在过一个人,一个如伊水般纯洁美丽的少女。
他就如同一条动物一样,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和那生来便具有的傲意与高贵气质。
但伊水总有种直觉――他的身上一定背负着某种刻骨的悲痛。
这时候,远处绚丽的魔法消失了,而飒的身影也不见了,伊水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也只有在每天的这个时候他才会离开一段时间,伊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却知道只有天大亮了之后,他才会回来,于是伊水整理好衣服,向大门方向走去。
她慢慢地走过那张她睡了十几夜简单却柔软舒适的草床,走过那个他为她熬药取暖的火炉,经过每每他擦拭魔杖所坐的地方时,伊水停下了脚步。
伊水拿出那条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的素帕――那是她在道馆时亲手绣制的,在昏迷时是飒将上面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后放在伊水的枕边,那帕上绣的是几朵微绽的兰花,一直是伊水最喜爱的一条素帕,但现在,她轻轻地将它放到飒的座位上,却把飒常用的那块拭布捧在手中,而后珍宝般的放入衣怀中。
门外,飒施出的冰雪还未消尽,一阵寒气迎上面来,伊水拉低飒为她编制的斗笠,踏着太阳初升的光芒,离开了这座草屋。
再见了,飒。
伊水在心底默念,她应该回去道馆了。
应该面对的,终究要去面对。
伊水的脚步那样坚定,因为她总感觉着,她和飒,也许很快又会相见。
飒回到草屋,发现她不见了,却找到了她放在案上的那条兰花素帕。
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一阵寒风骤起,惹得屋外的马儿嘶鸣了起来。
他怕他冰咆哮的寒气会伤到她,于是他每早都会将炉火燃旺。
他知道她的伤势已好,他看得出她思家的心绪,他今天又到绿洲村里去,是为了买匹马送她回家,本来只要出得起价钱,就可以从村子的神石直抵道馆,但,绿洲不是个干净的地方,那里聚集的不是犯了滔天罪行无处可去的人,便是各种有着各种欲望的人,他们往往都拥有着一个个或寡或众的团伙,拥有着强有力的武器和各种力量,他们追求的是稀有装备、金钱、女人和刺激,其中不乏各式各样阴险狡诈的商人和无赖的亡命之徒,也生活着少数性格古怪有着特殊嗜好的人物。
在那里,不论你邪恶还是善良,生存法则对所有人都只有五个字:
强,便是一切。
因此不论你有什么样的目的,你可以随便使用任何手段去达成它,更因此,那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可以信任的,能保护自己的,就只有自己。
那个私欲横流,恶贯满盈的复杂肮脏之地,他不想让伊水看到,他不想让任何东西玷污了伊水眼中的那份纯净,所以他决定骑马送她从蚁洞穿过,转回失乐,再送她安全回到道馆,虽然危险,但他会保护她。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便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无休止地在玛珐各地寻找强大的怪物作为对手,然后回到绿洲,将战斗中的战利品出手给黑市,换些生活必用品,再回到这间草房,然后每日天未亮时他便会舞起自己所有的魔法,只有在那时刻,他的心底才会流有一丝充实感。
他从未想过要怎么样才能消除孤单,他也曾想过要同生存或暂时落脚在绿洲的那些人们一样,放纵自己走向堕落,可是他嫌恶那里,是一种无比的嫌恶,所以他长年远离那里,可是最终,疲乏与孤单却又迫使他不得不再次回到那里,他额头上的烙印标志着他永远都无处可去,能收容他的,只有那个黑暗之地。
那次,他以为他看走了眼,他以为他的母亲又回到面前,可是当他抱回昏迷不醒的伊水时,他才发现,他记忆中母亲的残影早已模糊不见……
再多的污血和泥迹也掩盖不了她的纯洁和美丽,当她流下泪时,他竟然会感到胸口的刺痛令人窒息,只有一夜一夜地守候着她时,他才会有活着的感觉,当他感觉到她在远远地望着自己舞动着生命的法力时,他才会觉得自己的灵魂正被一点点地洗净。
然而当她清澈的眼中流露出思乡的愁绪时,他蓦然被惊醒,这个天使,本不属于自己!
在无数次痛苦的挣扎过后。
他决定送她回去,他决定让她幸福。
可是她竟然先自己而去!她眼中的信任呢?她根本不懂得这沙漠之中,隐藏着比恶怪更加凶恶的东西!
飒突然抓起那块素帕,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