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小说：剑影浮光（二）
作者：北冥
第二章 怒折桃花
四
转天，已是满城风雨。市井之中，人们的谈论无不言及昨晚君悦酒楼的那件奇事。一时间，北冥、邪舞、狂舞和田而聆等人的名字巷人皆知。但是几天过去了,这些人像从皇城中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几天，比齐城门口多了许多看起来甚是奇怪的人：双手干净的卖碳汉、面无风霜的车夫、眼神凌厉的小贩，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人必定都经易容改扮，目标自然是前两天大闹君悦酒楼的人。至于这些人是谁，有的说是官府的捕快；有的说是田氏聘来的打手；更有人说这些人都是八旗神社的属下，为了夺回血饮剑而来。
城外风声鹤唳，城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人们心中，北冥等人早已潜出城外，说不定夺剑当天晚上便趁着混乱悄然离去。有的人甚至言之凿凿，那天晚上亲眼看到几道黑影飞过城墙，消失在月光之下。谣言逾传俞广，久而久之，大家似乎认定了这件事就此告结。
君悦酒楼的生意又开始热闹了起来，那张临街的桌子更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而变得更加值钱起来。老板自然乐不可支，若不是顾忌田氏和八旗神社的脸面，那是定要请个戏班排一出《君悦夺剑》每天不停场的演出，以壮声势。
转眼春节将至，城中居民清扫街道，张灯挂彩，好不热闹。城中几家豪门更是搭棚施粥，做起了善事。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就连城外那些探子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岗哨逐步减少，守卫之人开始松懈起来。
其实，北冥、邪舞和狂舞根本没有离开比齐半步。他们一直躲在十一公子为他们准备好的一所普通寓所内，寓所前院是一家寿衣店。值此新春喜庆之际，谁也不愿多看这寿衣店一眼，惟恐看这一眼便招来了晦气，弄得流年不利。
邪舞狂舞兄弟沉默寡言，终日里只是习武练剑，似乎天塌下来也没有他们什么事。而北冥则每天坐在书房里，不断的看着那两把血饮剑。
一日午后，邪舞狂舞二人正在对打练剑，忽然寓所的侍从走了过来，在他二人面前站定，低声道：“两位舞爷，北爷在书房，说有要事找两位商议。”两人点了点头，那侍从道：“二位爷跟小的来。”
书房内，北冥正坐在桌旁，目不转睛的端详着放在桌案的两把血饮剑。两人进来，他似乎尚未发现。邪舞轻轻咳了一声，北冥终于抬起头来，指了指对面的两把椅子，说了声：“坐。”
北冥拿起其中一把血饮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掉转剑头递给邪舞，又将另一把递给狂舞。“以你们的眼力，看看这两把血饮剑有何分别？”说完北冥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
这还是三人南下以来，北冥第一次找他们商量事情。二人知道此事重大，也不说话，便细细将手中宝剑看了一遍，又交换着看了一遍。两人沉吟良久，对望了一眼。邪舞叹了口气：“以我们兄弟眼力，看不出其中差别。”
北冥微笑道：“以二位神目，亦看不出其中玄妙，想来这两把剑是真的没有分别了。”说罢站起身来，转身走向窗口。“实不相瞒，我这些天躲在屋里，就是在观察这两把剑的差别。但结果却和二位一样，什么也没发现。”
“但凡兵器，即便出自一人之手，炼自一炉之火，其轻重薄厚，也有差别。遇敌之后，磕碰磨损，外观更是大有差异。血饮剑虽为神物，却也是凡人所铸，不可能毫无分别。况且这两把剑均是年久之物，这就更加令人费解了。”邪舞站起来，借着夕阳残照又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手中宝剑，低声道：“这两把剑居然连钝口都一样，真是匪夷所思了。”
狂舞接着说道：“我兄弟四人……兄弟四人多年驰骋漠北，奇闻异事自问见到不少，眼力也不差。但是这次，却是莫名其妙。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北冥回过头，双眼忽然精光暴盛。
狂舞摇了摇头：“我这个念头荒诞不经，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两把剑的来历。”
北冥锋锐如刀的目光直盯狂舞的双眼，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是说？”
狂舞点了点头，面色庄重，回答道：“不错。这乃是一把剑。”
“你可知你这句话一出口，便会激起江湖上血浪滔天？”
“所以，你才会找我兄弟二人来密室相商。因为，只有我们三人见过这两把一模一样的血饮剑。田氏后人只见过其中之一，十一公子虽有怀疑，但也没有亲眼所见。”
“你还忽略了一个人，就是将这血饮剑一分为二的始作俑者。”邪舞冷冷的接道，“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组织。这血饮剑，也许是一分为二，也许一分千万。”
“如果真实一分千万的话，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北冥缓缓道，“这件事关乎天下，我希望你们能守此秘密，现今看来，最好连十一公子都不要知道。”
两人站起身来，抱拳同声道：“全凭北爷吩咐。”
北冥亦抱拳庄重道：“自此以后凶多吉少，二位大义相助，咱们便兄弟相称，北爷二字，以后休要再提。依小弟之见，咱们在比齐城已毫无意义，不如就此便去探一探那桃花源处。血饮剑出自两处，既然墨清早已匿迹江湖，那我们不如就去天界山庄走上一走。”
“正是如此！”狂舞一拍桌面，豪气勃发，“就是刀山火海，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当晚，三人商议了诸项事宜细节，各自准备了易容改装之物及日常应用物品，便就寝休息了。
五
翌日上午，冬日暖阳，风高气爽。北冥改装成了一位富家公子，衣着华贵；邪舞狂舞则扮成了两位保镖，粗布衣衫，腰间挎着兵刃。北冥昔日也曾经是一方富豪，扮起公子哥自然有板有眼，邪舞兄弟俩一身劲装也是英姿勃勃。不一时，三人已走到了北城门口。
远远望去，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可招惹上身。他们本都是历经大风大浪之人，自然明白事物轻重缓急，若为了打抱不平而耽误大事，那便得不偿失了。虽然有失侠义风范，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待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武士围着一个老者大喊大叫。邪舞打拱问旁边的一位年轻后生道：“这位小哥，前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后生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看来几位大爷是刚从外地来的，连这几位都不识得。几位若是在比齐城多住上几日，便知道他们的名头了。”
“哦？他们难道是此间的地痞恶霸吗？天子脚下，京畿之地。难道便可以叫他们****吗？”
“几位有所不知，他们乃是比齐田氏的家仆，人称十三太保。平日里仗着田氏的势力在街面上****，普通人家哪敢惹上他们。您看那个黑面大汉了没，他便是这十三太保的头领，名叫黑熊。他是田家少当家的田公子的弟子，手下工夫很是了得。仗着这层关系，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哎……”
“看他的岁数，恐怕比那田公子还要大上几岁吧？”邪舞问道。
“是啊。”
“那他们为难这老汉是为了什么？”狂舞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好象是这老汉欠着田家的银两，一时还不清。但是田家以往也不这样啊，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更是没道理逼债逼到这个份上啊。”
“请问这位小哥，那田氏的生意，现在是由田老爷子主持呢，还是已经交给田公子了呢？”北冥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
“好象是交给田公子了，但是听说每年年关的时候田老爷子都要查一下帐目。但田公子主账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今年就跟变了性了似的？”那后生似乎也是莫名其妙。
北冥好象心中已有了主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老汉又是何人？”
“那老汉姓张，乃是比齐城的铁匠。他做生意倒是规规矩矩，是个老实人。”
“恩。”北冥又点了点头，“我们走近瞧瞧。”说罢拨开人群向里边走去。
走近一看，那些恶汉正围着张老汉，其中两人挥刀在张老汉身边虚劈，其余各人在旁哈哈大笑。那张老汉显然害怕已极，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口中不住喊着大爷饶命。
站在旁边的狂舞眼见老人受到如此**，心中大怒。旁边的邪舞一看他目露凶光，双拳紧握，便知道他要发作，急忙将手搭在他肩上，暗示他不可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响亮的哨声响起，一条身影从人群头上飞过，如大鸟掠过。众人眼睛一花，那人便已经站在场中。待大家缓过神来，却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立在那里：一身白衣如雪，腰挂一把降魔宝刀，雪白的脖颈间悬着一个精致的小笛子。再看那张秀脸，两道柳眉，一双杏眼，俏皮小巧的鼻子，微微撅起的朱红色的小嘴，美而不艳，娇而不妖。众人心中赞道：好美人。北冥三人心中则赞道：好轻功。
那女子此刻却柳眉紧锁，杏眼圆睁，一只白生生的右手叉在腰间，左手指着那些恶汉，一时又说不出话来。那些刚才还作威作福的凶汉此刻却像老鼠见了猫，一个个呆立当场。“咣铛”一声，黑熊一把抛下单刀，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紧跟全跪了下来，一时间场子里跪了一大片。
事变突然，北冥他们也不禁愣了一下。那后生低声道：“这便是田老爷子最喜欢的外甥女，芊芊小姐。他们都称她为三小姐。”
三人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奴才这样害怕她。北冥问道：“这位小姐看来工夫不错啊。”
“那是自然的了。三小姐的武功都是田老爷子亲自传授的，哪会差得了。田老爷子最喜欢咱们这位三小姐。听说还已经和田公子定了亲事了呢。”
“哦？那倒是郎才女貌啊。”邪舞微笑道。
那后生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三人就是十几天前大闹君悦楼的北冥和邪舞狂舞兄弟，因此邪舞话中的讽刺之意他哪里知道。只听他说：“是啊，真是郎才女貌。”语气中倒充满了羡慕。
果然，黑熊跪在地上道：“三小姐好。小的不知三小姐到来。小的……”
话未说完，便已经被那名叫芊芊的女子打断：“闭嘴。”
黑熊浑身一颤，立刻不做声了。
芊芊冷哼一声，森然道：“我们田家养你们这群奴才就为了让你们出来丢人现眼的？”
黑熊伏在地上，颤声道：“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乱来。这次小的
四
转天，已是满城风雨。市井之中，人们的谈论无不言及昨晚君悦酒楼的那件奇事。一时间，北冥、邪舞、狂舞和田而聆等人的名字巷人皆知。但是几天过去了,这些人像从皇城中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几天，比齐城门口多了许多看起来甚是奇怪的人：双手干净的卖碳汉、面无风霜的车夫、眼神凌厉的小贩，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人必定都经易容改扮，目标自然是前两天大闹君悦酒楼的人。至于这些人是谁，有的说是官府的捕快；有的说是田氏聘来的打手；更有人说这些人都是八旗神社的属下，为了夺回血饮剑而来。
城外风声鹤唳，城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人们心中，北冥等人早已潜出城外，说不定夺剑当天晚上便趁着混乱悄然离去。有的人甚至言之凿凿，那天晚上亲眼看到几道黑影飞过城墙，消失在月光之下。谣言逾传俞广，久而久之，大家似乎认定了这件事就此告结。
君悦酒楼的生意又开始热闹了起来，那张临街的桌子更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而变得更加值钱起来。老板自然乐不可支，若不是顾忌田氏和八旗神社的脸面，那是定要请个戏班排一出《君悦夺剑》每天不停场的演出，以壮声势。
转眼春节将至，城中居民清扫街道，张灯挂彩，好不热闹。城中几家豪门更是搭棚施粥，做起了善事。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就连城外那些探子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岗哨逐步减少，守卫之人开始松懈起来。
其实，北冥、邪舞和狂舞根本没有离开比齐半步。他们一直躲在十一公子为他们准备好的一所普通寓所内，寓所前院是一家寿衣店。值此新春喜庆之际，谁也不愿多看这寿衣店一眼，惟恐看这一眼便招来了晦气，弄得流年不利。
邪舞狂舞兄弟沉默寡言，终日里只是习武练剑，似乎天塌下来也没有他们什么事。而北冥则每天坐在书房里，不断的看着那两把血饮剑。
一日午后，邪舞狂舞二人正在对打练剑，忽然寓所的侍从走了过来，在他二人面前站定，低声道：“两位舞爷，北爷在书房，说有要事找两位商议。”两人点了点头，那侍从道：“二位爷跟小的来。”
书房内，北冥正坐在桌旁，目不转睛的端详着放在桌案的两把血饮剑。两人进来，他似乎尚未发现。邪舞轻轻咳了一声，北冥终于抬起头来，指了指对面的两把椅子，说了声：“坐。”
北冥拿起其中一把血饮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掉转剑头递给邪舞，又将另一把递给狂舞。“以你们的眼力，看看这两把血饮剑有何分别？”说完北冥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
这还是三人南下以来，北冥第一次找他们商量事情。二人知道此事重大，也不说话，便细细将手中宝剑看了一遍，又交换着看了一遍。两人沉吟良久，对望了一眼。邪舞叹了口气：“以我们兄弟眼力，看不出其中差别。”
北冥微笑道：“以二位神目，亦看不出其中玄妙，想来这两把剑是真的没有分别了。”说罢站起身来，转身走向窗口。“实不相瞒，我这些天躲在屋里，就是在观察这两把剑的差别。但结果却和二位一样，什么也没发现。”
“但凡兵器，即便出自一人之手，炼自一炉之火，其轻重薄厚，也有差别。遇敌之后，磕碰磨损，外观更是大有差异。血饮剑虽为神物，却也是凡人所铸，不可能毫无分别。况且这两把剑均是年久之物，这就更加令人费解了。”邪舞站起来，借着夕阳残照又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手中宝剑，低声道：“这两把剑居然连钝口都一样，真是匪夷所思了。”
狂舞接着说道：“我兄弟四人……兄弟四人多年驰骋漠北，奇闻异事自问见到不少，眼力也不差。但是这次，却是莫名其妙。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北冥回过头，双眼忽然精光暴盛。
狂舞摇了摇头：“我这个念头荒诞不经，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两把剑的来历。”
北冥锋锐如刀的目光直盯狂舞的双眼，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是说？”
狂舞点了点头，面色庄重，回答道：“不错。这乃是一把剑。”
“你可知你这句话一出口，便会激起江湖上血浪滔天？”
“所以，你才会找我兄弟二人来密室相商。因为，只有我们三人见过这两把一模一样的血饮剑。田氏后人只见过其中之一，十一公子虽有怀疑，但也没有亲眼所见。”
“你还忽略了一个人，就是将这血饮剑一分为二的始作俑者。”邪舞冷冷的接道，“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组织。这血饮剑，也许是一分为二，也许一分千万。”
“如果真实一分千万的话，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北冥缓缓道，“这件事关乎天下，我希望你们能守此秘密，现今看来，最好连十一公子都不要知道。”
两人站起身来，抱拳同声道：“全凭北爷吩咐。”
北冥亦抱拳庄重道：“自此以后凶多吉少，二位大义相助，咱们便兄弟相称，北爷二字，以后休要再提。依小弟之见，咱们在比齐城已毫无意义，不如就此便去探一探那桃花源处。血饮剑出自两处，既然墨清早已匿迹江湖，那我们不如就去天界山庄走上一走。”
“正是如此！”狂舞一拍桌面，豪气勃发，“就是刀山火海，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当晚，三人商议了诸项事宜细节，各自准备了易容改装之物及日常应用物品，便就寝休息了。
五
翌日上午，冬日暖阳，风高气爽。北冥改装成了一位富家公子，衣着华贵；邪舞狂舞则扮成了两位保镖，粗布衣衫，腰间挎着兵刃。北冥昔日也曾经是一方富豪，扮起公子哥自然有板有眼，邪舞兄弟俩一身劲装也是英姿勃勃。不一时，三人已走到了北城门口。
远远望去，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可招惹上身。他们本都是历经大风大浪之人，自然明白事物轻重缓急，若为了打抱不平而耽误大事，那便得不偿失了。虽然有失侠义风范，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待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武士围着一个老者大喊大叫。邪舞打拱问旁边的一位年轻后生道：“这位小哥，前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后生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看来几位大爷是刚从外地来的，连这几位都不识得。几位若是在比齐城多住上几日，便知道他们的名头了。”
“哦？他们难道是此间的地痞恶霸吗？天子脚下，京畿之地。难道便可以叫他们****吗？”
“几位有所不知，他们乃是比齐田氏的家仆，人称十三太保。平日里仗着田氏的势力在街面上****，普通人家哪敢惹上他们。您看那个黑面大汉了没，他便是这十三太保的头领，名叫黑熊。他是田家少当家的田公子的弟子，手下工夫很是了得。仗着这层关系，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哎……”
“看他的岁数，恐怕比那田公子还要大上几岁吧？”邪舞问道。
“是啊。”
“那他们为难这老汉是为了什么？”狂舞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好象是这老汉欠着田家的银两，一时还不清。但是田家以往也不这样啊，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更是没道理逼债逼到这个份上啊。”
“请问这位小哥，那田氏的生意，现在是由田老爷子主持呢，还是已经交给田公子了呢？”北冥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
“好象是交给田公子了，但是听说每年年关的时候田老爷子都要查一下帐目。但田公子主账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今年就跟变了性了似的？”那后生似乎也是莫名其妙。
北冥好象心中已有了主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老汉又是何人？”
“那老汉姓张，乃是比齐城的铁匠。他做生意倒是规规矩矩，是个老实人。”
“恩。”北冥又点了点头，“我们走近瞧瞧。”说罢拨开人群向里边走去。
走近一看，那些恶汉正围着张老汉，其中两人挥刀在张老汉身边虚劈，其余各人在旁哈哈大笑。那张老汉显然害怕已极，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口中不住喊着大爷饶命。
站在旁边的狂舞眼见老人受到如此**，心中大怒。旁边的邪舞一看他目露凶光，双拳紧握，便知道他要发作，急忙将手搭在他肩上，暗示他不可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响亮的哨声响起，一条身影从人群头上飞过，如大鸟掠过。众人眼睛一花，那人便已经站在场中。待大家缓过神来，却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立在那里：一身白衣如雪，腰挂一把降魔宝刀，雪白的脖颈间悬着一个精致的小笛子。再看那张秀脸，两道柳眉，一双杏眼，俏皮小巧的鼻子，微微撅起的朱红色的小嘴，美而不艳，娇而不妖。众人心中赞道：好美人。北冥三人心中则赞道：好轻功。
那女子此刻却柳眉紧锁，杏眼圆睁，一只白生生的右手叉在腰间，左手指着那些恶汉，一时又说不出话来。那些刚才还作威作福的凶汉此刻却像老鼠见了猫，一个个呆立当场。“咣铛”一声，黑熊一把抛下单刀，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紧跟全跪了下来，一时间场子里跪了一大片。
事变突然，北冥他们也不禁愣了一下。那后生低声道：“这便是田老爷子最喜欢的外甥女，芊芊小姐。他们都称她为三小姐。”
三人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奴才这样害怕她。北冥问道：“这位小姐看来工夫不错啊。”
“那是自然的了。三小姐的武功都是田老爷子亲自传授的，哪会差得了。田老爷子最喜欢咱们这位三小姐。听说还已经和田公子定了亲事了呢。”
“哦？那倒是郎才女貌啊。”邪舞微笑道。
那后生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三人就是十几天前大闹君悦楼的北冥和邪舞狂舞兄弟，因此邪舞话中的讽刺之意他哪里知道。只听他说：“是啊，真是郎才女貌。”语气中倒充满了羡慕。
果然，黑熊跪在地上道：“三小姐好。小的不知三小姐到来。小的……”
话未说完，便已经被那名叫芊芊的女子打断：“闭嘴。”
黑熊浑身一颤，立刻不做声了。
芊芊冷哼一声，森然道：“我们田家养你们这群奴才就为了让你们出来丢人现眼的？”
黑熊伏在地上，颤声道：“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乱来。这次小的
